漫话商州之十——商州遍布巴人洞

漫话商州之十

商州遍布巴人洞

商州有无数天然洞穴，人造的洞叫“巴人洞”，“巴人”，据说是楚人、巴山一带的人。据报道巴人洞已发现两千三百多个。
车沿丹江岸边的３１２国道行，路边一处处山崖像城市的万丈高楼，“高楼”上开着一个个“窗口”，那就是巴人洞。洞就是“高楼”的“窗子”。其实那“窗子”挺大的，只是因为高才显得小。像仰望美国的自由女神脖子上的“珍珠项链”一样，一串串珍珠项链原来是女神像最高一层的窗子，从女神像内部缘梯而上，站在这些窗口，能够眺望整个纽约市容。
一种说法：这是古代人的墓葬，已相当久远；另一说：这是山民过去为了躲避兵匪骚扰抢掠，自行开挖的。
从第二种说法看，整齐有序地排列的这些巴人洞，实际是一个立体的村庄。一家一户一个洞或几个洞，富人的洞更多更大，俨然把平地的豪华宅第搬入洞里。洞里有粮有米，也储备有薪柴和水。现在可见洞口有许多深孔，是插枕木铺栈板用的。匪患一来，人们便躲入洞中，把栈板一取，土匪便无法上去。后来，人们居然连枕木也做成活动的，人一入洞，把枕木栈板一起抽掉，猴子也爬不上去。土匪去了，人们便层层搭起栈板，走出巴人洞，恢复正常生活。
20世纪二三十年代末，一些巴人洞实际上改变了原来的功能，由躲避土匪变成了匪巢。土匪占据了这些巴人洞，便为非作歹，伤害过路客商，甚至连上学的学生都抢劫。
更有甚者，有一位叫何根庆的神汉，丧心病狂，痴人说梦，以看相、驱邪的手段蒙蔽无知山民，网罗信徒，装神弄鬼，竟组织起一个叫黑煞道（也叫毛老道，黄老道等）的邪教组织，诱骗愚民入道。
说起来此人也真有些“手段”，他蛊惑民众，竟把道徒发展到商州、商南、洛南、山阳四县（相当今五县，因当时尚无丹凤县），人数达数千人。甚至有人弑父杀妻，加入到这组织中去。
此人进一步做起皇帝梦，封官许愿，组织队伍，打起“倒蒋复皇军”旗号，并任命军师、丞相、开国元帅、人马大队长，一时间把商州地区闹得鸡犬不宁。他们还杀人祭旗，搞起了夺取天下的暴动。
我们的这位何大神仙，也许他连日本人见都没见过，却在日寇挑起卢沟桥事变之际，堂而皇之地坐上了“皇上宝座”，登基称“朕”。这一切恐怕是来自章回小说。何家王朝的皇宫，就设在一个叫“白虎洞”的巴人洞中。
何根庆的牛皮吹得神奇，他说民国气数已尽，后清就要成立。马上就要改朝换代，要刮七七四十九天黄风。碌碡上天、磨盘横飞，地上起火，飞刀杀人，毒蛇咬人。入了道可以消灾免祸，不入道便会人死财空。以此妖言惑众，居然聚集了各路人马。
岂知这一群乌合之众，在开始暴乱时还气势汹汹，在当时共产党和国民党实行国共合作的情况下，军队和保安团一出动，开始还真以为他们有刀枪不入的能耐，岂知老套筒“叭”地一响，一个信徒便脑袋开花。这样，那些暴乱分子便一个个被当了砍瓜切菜的对象，不几日，保安团便把他们杀得血流成河，尸堆如山。这位想夺天下、迎日本人的“土老冒皇帝”也成了遗臭万年的鬼魂。他盘踞一时的白虎洞及其徒众占据的两座寺院，成了他们的葬身之地。白虎洞和两座年代久远的寺庙，也在一阵炮轰后被夷为平地。
当时从洞里搜出的金银财宝不少，还搜出了十几箱纸制的刀和线圈，据说这些纸做的玩意儿在念咒后能够飞刀杀人，化蛇咬人。奇谈怪论在不懂科学的人面前，还真能够蒙人。
可惜了这白虎洞！它在商州会峪口的白虎崖上，拔地十丈，无路可通，崖上九洞相连，可容三四百人。又可惜了那两座寺庙，雕梁画栋，金碧辉煌，原为释迦、罗汉、药王、观音、蜡虫神的赐福之地，寺内还有花园亭台，因为黑煞道占据，竟让其化为灰烬。
应该说，当时的国军缺乏文物保护意识，倘使他们不炸毁那白虎洞改建的“皇宫”，岂不给商洛人又留下一个可以进行反邪教的教育基地。
白虎洞被炸毁了，还有不少巴人洞因失去原有的作用被填埋了。但是走进商州，你仍可以看见许许多多的巴人洞悬挂路边悬崖。
（未完待续）
（编审：徐刚民）

(责任编辑：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