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岩寺下埋忠骨,历史谜案终告白
今天,我们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一行,通过商州区机关工委和商州区党研室提供的线索,专程赴龙王庙一带开展专题采访活动,获得了当地几位老人讲述的一个重要信息。![]() 根据当地群众讲述:“当年有两个持枪的当地土匪(隐去名讳),绑架了两个途经这一带赤手空拳的陌生行人。当来到淹岭沟一侧的红岩寺上时,威逼要将两个陌生人推入岩下。无奈之下,其中一个“聪明人”“临时弃义”,对那两个土匪说:你们不用推了,让我推吧!说着,一步上前,将另一个人推下了悬岩。当土匪对眼前发生的事还没有缓过神来时,那一个“聪明人”趁机脱逃,最后两个土匪没有追上”。 根据以上叙述,我们一行对红岩寺下牺牲的烈士作出了初步判断和分析:首先,传说虽有不同版本,但总体能通过这段叙述知道了这次事件参与者共有四个人。一方是两个荷枪实弹的土匪,一方是事件的主角“贺指导员”(可能打扮为商人)和“贺指导员”的随从,也就是接“贺指导员”的新四军战士或游击队员。这些情节与当年豫鄂陕革命根据地时期,在大面河乡民主政府一带养伤失终的贺指导员的情况基本吻合(见徐刚民散文集《山客拾录》历史的丰碑一文)。 其二,据曾经专门赴宝鸡市采访过时任大面河乡政府交通员兼文书鱼六初(鱼振荣)的徐刚民会长讲:当年他专程赴宝鸡对鱼德合乡长的儿子鱼六初进行了采访。鱼六初曾多次讲道,当年中原部队的贺指导员,通过游击队队长樊发治护送到他家,一直在这里养伤,后来上级派人(新四军战士或游击队员)从他家把贺指导员接走了。紧接着,根据地形势急剧恶化,贺指导员失踪的事就一直成了一个历史谜团。事后多年,在石鸠河、大面河和拉林子一线的土匪聊天中,经常有人问道:你们到底把人家贺指导员弄到哪里去了?“贺指导员”就这样离奇失踪了。 其三,根据淹岭一带地形分析:大面河乡乡长鱼德合的家,在大面河一侧一个叫寺岭的地方,与淹岭地下交通站(淹岭小学)中间隔着一座山,叫擂鼓台。不论从山的左侧白庄子,或右侧东寨沟行走,距离都不超过一公里。淹岭地下交通站(淹岭小学)距离石鸠河一带的红岩寺,大约也有两公里多的路程。是大面河乡政府通往石鸠河一带的重要山间小道,也是豫鄂陕革命根据地时期重要的红色交通线,与贺指导员失踪去向基本吻合。 其四,在豫鄂陕革命根据地时期,地方民主政权工作人员和游击队都处于半隐蔽状态。贺指导员在养伤的同时,还肩负着大面河区政府的组建和与商洛县民主政府、北宽坪区民主政府的政治指导和情报联络工作。其中,二十三支队两次攻打沙河子乡公所,都有贺指导员亲自参与(情报指挥)的事实。因此,贺指导员经常穿梭于国统区,应该使用的是化名,他真实的名字到底叫什么,至今再不会有人知道了。 最后,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说明一下。1947年2、3月份,中原军区新四军陆续赴山西晋东南休整,豫鄂陕革命根据地情况急剧恶化,国民党反动派疯狂反扑,白色恐怖猖獗。1947年农历三月二十八日,国民党反动派对根据地进行了第三次围剿。因此,地方政府的正常活动和游击武装的锄奸工作几乎处于瘫痪状态,“贺指导员”的牺牲无法追查。 新中国成立以后,新生政权工作人员对当时游击队的活动情况一时无法掌握。紧接着“文革”期间,全县四百多名游击队员被定为“四七叛徒”,忠奸难辨。当时真正知道内情的人,也再不敢吭声。致使曾经为商洛人民解放事业牺牲的革命烈士,一时无法被政府甄别和及时追认。 附件:
红岩寺下埋忠骨
今天,我们通过商州区机关工委和商州区党研室提供的线索,专程赴龙王庙一带开展了专题采访活动,获得了当地几位老人讲述的一个重要信息。
——七十八年前一位“指导员”离奇失踪案的调查
一、悬崖边的生死抉择
1947年二三月间,豫鄂陕革命根据地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中。中原军区部队北渡黄河前夕,国民党军队对商洛山区发动了多次“围剿”,白色恐怖肆虐。农历腊月前后的一天,两名持枪土匪押解着两名赤手空拳的生意人,行至商县大面河乡与龙王庙石鸠河一带交界的深山红岩寺上。岩高百丈,土匪威逼要将二人推下悬崖。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其中一名被绑架者(或临时弃义,或两人暗中商量),突然对土匪喊道:“你们不用推,让我来吧!”说罢,他猛地将同伴推落悬崖,趁土匪惊愕之际,转身窜入密林深处逃脱。崖下尸骨无人收敛,而逃脱者的身影,也永远消失在历史的迷雾中…… 这一幕,被当地山民口口相传,却无人知晓坠崖者的真实姓名。直到78年之后,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在商州区机关工委和商州区党研室的指导下,通过走访当地老年人,结合手中掌握的历史资料,终于揭开了谜底:那位被推下红岩寺的牺牲者,极有可能是中原部队失踪的“贺指导员”。 ![]()
二、从养伤到失踪:贺指导员的最后轨迹
贺指导员,湖北人,中原军区新四军某部指导员。1946年中原突围后,他随部队转战商洛山区,因伤隐蔽于大面河乡寺岭村乡长鱼德合家中养伤。据时任大面河县政府交通员鱼六初(鱼德合之子)回忆:“上级曾派一个人从他家里接走了贺指导员,但此后一直音讯全无。”贺指导员的任务远非养伤那么简单。作为商洛县民主政府与北宽坪区大面河乡的联络人,贺指导员秘密参与了组建地方政权的工作,并协助大面河乡配合二十三支队两次攻打沙河子乡公所。1947年1月份前后,中原部队主力开始转移,贺指导员在上级组织的安排下实施转移,在途经淹岭地下交通站北边一侧某地(距离红岩寺约2公里)时遭遇不测。 ![]()
三、红岩寺谜案的三个关键印证
地理吻合:鱼德合家(寺岭)→淹岭交通站(淹岭小学)→红岩寺一带(烈士牺牲地),当时是转移的必经之路。红岩寺地处交通要道上,土匪活动频繁,符合“绑架行凶”的背景。身份逻辑:牺牲者“赤手空拳”与伤员身份一致;逃脱者是“地方游击队员或化妆后的新四军战士”,与鱼六初所述的“接应人员”相符。土匪(土八路)之间事后在聊天中,经常提到“贺指导员的下落”的疑问,侧面印证了受害者身份。 时间与记载:贺指导员的遇害,与红岩寺事件、根据地形势恶化时间完全重叠。而“贺指导员”的化名,恰恰是那个年代我党隐蔽斗争中最常见的做法。 ![]()
四、沉默的真相
贺指导员牺牲未被及时追查,是特殊年代的悲剧。1947年的绝境:部队转移、政府工作和锄奸工作瘫痪,无人调查真相。 “四七叛徒”的污名:新中国成立后,许多游击队员被笼统扣上“1947年叛变”的帽子,知情者噤若寒蝉。 历史尘埃:“文革”期间,这段历史更被彻底掩埋,连鱼六初这样的亲历者也受到了冲击。 ![]()
五、告慰与铭记
2025年,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的考证,终让红岩寺下的忠骨有了姓名。贺指导员——这位以化名战斗、用生命守护信仰的革命先烈,其事迹将被写入地方革命史。
建议:
1.向退役军人事务部门申报,追认贺指导员为革命烈士。 2.在红岩寺立碑纪念,标记这段血色往事。 3.深入梳理“四七叛徒”历史问题,还原更多被遮蔽的英魂。 (本文依据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实地调查、徐刚民《山客拾录·历史的丰碑》以及《商州史实》整理)
后记
悬崖边的抉择,是人性与信仰的淬炼。那位“推人脱险”的游击队员或新四军战士,是叛徒还是无奈?贺指导员坠崖前是否已知命运?这些细节或许永远成谜。但红岩寺的风,终将把这段红色故事传给后人——关于牺牲,关于沉默,也关于永不褪色的对党对人民的忠诚。
(责任编辑: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