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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忆中的州城老街

记忆中的州城老街

      一九六九年,我作为基干民兵在洛南石门幽四营三连修筑战备公路一一洛华路。在端午节前几天,连长派我和陈洪柱回竹林关给民兵办粮食关系,我俩从洛南乘班车到商县,住商县服务楼,这是我第一次到商县。由于没有粮票吃饭,我俩到西街口黑市上,每人花四角钱买了一斤易价粮票去吃饭。前往中心街国营食堂的路上,行走西街上。那时候,我这个山狼没到过大地方,看到西街繁华极了,一街两行店铺林立,街道上人头攒动、人来人往,行走在大街上的女人们“脚一抬,胶底儿鞋,腿一抺,尼龙袜,凡力丁裤子呼啦啦,小帽盖儿都用胶绳儿扎”。那时候,时尚的姑娘们都穿着白塑料底子方口儿鞋,尼龙袜子,凡力丁裤子,月白细布子衫儿,头上羊角小辨用红塑料绳一圈圈儿扎起来,走起路来风摆柳,裤子楞楞儿似能割破脸,酥腰一闪脚一迈,凡力丁裤子贴着尻蛋子颤微微,看上去性感极了。有一个大眼白脸红唇姑娘,斜着身子坐在一家卖盐、煤油小伙的柜台上聊天,眉来眼去、眉飞色舞的似乎想要投怀送抱一般,那身材风姿把门外几个逛街的后生都看直眼了,久久不愿向前迈步。那时候,我觉得商县姑娘好靓、好稀罕、好排场、好漂亮、好美丽。好在西街不长,我们在中心街国营食堂一人吃了一老碗四两哨子面,感到放了酱油的面汤实在香。也难怪,当时人把丹凤、洛南、商南、山阳县城都称作“烂猪圈”,因为这些县城都只有又窄、又短一条街。而商县有西街、东街、东关、东背街、西背街、西关、中心街,相对各县城来说,确实繁华多去了。
      一九九四年仲秋,我从部队转业回来安排在市水务局工作,带回来一支心爱的“英雄牌”钢笔。写笔记、写汇报材料、写个人发言稿都用它,每日书写的文字特别多。不是笔尖秃了、就是笔筒断了、吸水管坏了。不管那里坏了,我都拿到西街去修,一修修旧如新,一直用到签字笔替代了钢笔。那时候,商州老街买啥的、修啥的、理发、剃头、补鞋干啥的都有。有制作锡焊白铁桶、白铁水壶、白铁油壶、锡焊水烟袋、旱烟锅儿、搪瓷盆底的;有用铝皮、白铁皮、铜皮换修桶底、锅底、盆底、水壶底的;有现编竹篮、竹笼、竹背笼、竹方笼、竹火笼、竹连枷、竹筛子、竹凉席卖的;有修鞋、补鞋、钉鞋、绱鞋的;有钉陶瓷水缸、酸菜缸、米面缸、和面盆的;有给铸铁锅挤铜疤子的;有换修衣服、提包、凡布箱、皮箱拉链的;有挤八眼儿、换按扣儿的;有修手表、钟表、自来水笔、打火机、项圈、项链、钥匙链的;有打金银首饰、钉秤的;有制作木器箱柜、桌椅板凳、升子斗卖的;有铁匠炉打铁打农用铁具、家用铁具的;有电焊、氧焊修理的;有磨剪子、磨菜刀、磨理发推子、磨剃头刀子的;有修自行车、修三轮车、修伞的;啥坏了都能找到修补钉换。一街两行买衣服鞋帽、床上用品、家用家什、酒曲醪糟、颜料花线、雨伞雨披、陶器搪瓷、油盐酱醋、针头线脑样样有。乡里人挑担子、推车子、骑三轮车、推自行车卖时鲜菜蔬、浆水豆腐、香菇木耳叫卖声声声悦耳,街边卖鲜肉、牛羊肉、鲜鱼应有尽有。星期天没事时,我常常陪伴妻子从西街、东街、东关、东背街、西背街转上一大圈,享受那繁华闹市热闹的刺激。
      进入新世纪之后,祖国建设一日千里,商州城建设的速度也很快,北新街、名人街、州城路、工农路、团结路、文卫路成了繁华地带,老街逐步被边缘化。昔日最繁华的西街被拆迁,开发商意欲把西街打造成商洛的“王府井”,建设的倒是不错,但而今满城到处都是大超市,人们一出门就迈进了超市,要啥有啥,都不想远跑挤油油儿打热闹了,所以“王府井”一直没有热闹起来,倒是西街口地下超市大都汇人气很旺,杨峪河那边乡里人进城都蜂拥到那里,完全冷落了州城几条老街。
      我这人有怀旧情结,现在隔三岔五还喜欢到老街上去转一转,见到依然保留下来的木板门、格子窗、黛青瓦老房子,停立凝望久久,总想把它的模样深深地塞进脑洞记忆深处。愿商州老街老住户能把老房完好保护、传承下去,我相信,多年之后,这些古建筑一定会价值连城。
      
 本期执行编辑:郭建辉
(责任编辑: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