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州孝义湾老龙疙瘩
时间:2025-05-30 06:03 来源:原创 作者:刘文征 点击:次
商州孝义湾老龙疙瘩
提起商州孝义湾,不得不先说说“老龙疙瘩”,这名字起得颇有些意思。孝义湾周边最高的山莫过于“老龙疙瘩”,山北面甚是陡峭,从山顶向东北望去,活像一张太师椅,端端正正地摆在孝义湾的西南边。椅子面朝东北,中间隆起一座小山丘,状若金元宝,当地人叫它“四岭子”。孝义湾地形为小盆地,四周环山,丹江水自西向东,从太师椅前流过,江水清澈,缓缓流淌,日夜不息。对面北坡,地势平缓,展开一片沃野,中药材、庄稼长得极好。老辈人说,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,我虽不信这些,却也觉得此处风景确实极好。![]() 春日里,我常爬上老龙疙瘩。山上的野草、陈茵、小蒜刚冒出嫩芽,青得发亮。山上的野枣树也冒出淡绿的脑袋,给太师椅背,披上了绿色的袈裟。丹江水涨了些,泛着微微的青色,有几只野鸭在水面游弋,时而把头扎进水里,屁股朝天,很是滑稽。北坡的麦田绿油油的,农人三三两两在地里忙碌,远远望去,像几只蚂蚁在绿毯上爬行。记得小时候靠近江边的是水田,春天少不了农民插秧的情景,现如今江水越来越小,水田没了,插秧的画面也没了。山风拂面,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,我爬上四岭,站在“元宝丘”上,看白云从太师椅的靠背上缓缓飘过。 夏日的孝义湾,又是另一番景象。老龙疙瘩山上树木葱茏,蝉鸣震耳。我择一个阴凉日子上山,山路两旁的灌木丛里,不时窜出几只蜥蜴,眨眼间就不见了。树木少的路边,搬开石头,石缝里偶尔能看到小时候经常抓的蝎子。登上山顶,太师椅的扶手——那两道山脊——上长满了野枣树,青枣尚小,摘一颗放进嘴里,酸得人直皱眉。太师椅背上的草长得老高,风吹过,草浪起伏,真像太师椅在前后摇晃。雨过天晴丹江水变得浑浊了,流速也快了,偶尔可见上游冲下来的树枝在水面打着旋儿。北坡的麦子已经黄了,农民在田间忙碌着,顶着烈日急忙将小麦收回家。傍晚时分,我坐在老龙疙瘩山巅,看夕阳把太师椅的影子拉得老长,一直延伸到丹江对岸,仿佛要给北坡盖上一层薄被。 秋风一起,孝义湾就忙起来了。老龙疙瘩山上的树叶渐渐变黄、变红,老远望去,太师椅像是披了一件锦绣衣裳。这时候的“元宝丘”四岭最为好看,丘上的玉米叶变成了金黄色,与“元宝”之名愈发相称。我上山时,总能在路边柿树上摘到火红的蛋柿,吃到嘴里甜丝丝的,当然也少不了尝那山上的野枣。丹江水清了许多,岸边芦苇开花了,白茫茫一片,风一吹,芦花便纷纷扬扬飘向北方。后沙坡一带的田野里,柿树上挂满了红灯笼,人们拿着竹夹杆夹柿子,笑声不断,依稀可闻。孝义湾的柿饼是出了名的,据说还出口到了外国。我曾见过做柿饼的过程:先是给柿子刮皮,刮柿子皮的场面那叫一个热闹,人山人海,像赶集一样,聚集在四岭南边的砖厂附近,从早上5点多一直忙到晚上7点多,才陆续离去。当时给柿子刮皮一毛钱一斤,村里许多妇女抢着去干。柿子刮掉皮后用绳子挂起来,挂在木头搭建的晾架下晾晒,不用多久,柿子便缩成扁扁的、带着白霜的柿饼,咬一口,甜得黏牙。 冬日的清晨,我踏着霜爬上老龙疙瘩。太师椅上覆盖着薄雪,扶手、靠背的轮廓更加分明。“元宝丘”四岭上的枯草挂着冰晶,阳光一照,晶莹剔透,确似一丘财宝。丹江水瘦了许多,有些地方甚至结了冰,像一条银链子,静静地躺在大地上。丹江河北坡的地里空荡荡的,偶尔有几只喜雀在觅食,显得格外寂寥。 一年四季,我不知爬了多少次老龙疙瘩。春天看花,夏天去乘凉、抓蝎子,秋天赏叶,冬天踏雪。太师椅永远在那里,“元宝丘”四岭永远在那里,丹江水永远自西向东流去。有时我想,这孝义湾的风水或许真的是好,不然,怎会有如此美景,如此物产?但又转念一想,所谓风水,不过是人对自然的敬畏与感恩罢了。柿饼再甜,核桃再香,终究是农人辛勤劳作的成果;风景再美,山水再奇,也需要有心人去发现、去欣赏。 下山路上,我习惯性地回头望一眼老龙疙瘩。夕阳下,太师椅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,“元宝丘”四岭熠熠生辉,丹江水泛着粼粼波光,河北坡的村庄升起袅袅炊烟。这一切,构成了一幅活生生的画卷,而我,不过是画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黑点罢了。 (责任编辑: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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