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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沟岭,父老争言雨水匀

白沟岭,父老争言雨水匀


 
       3月7日,商州“疫情”渐渐解封之际,应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理事张德志老师邀请,我们正式开启了庚子年“抗疫情、强体魂、探古迹”文化旅游登山的第一站——板桥白沟采风活动。
      板桥,是一个美丽的名字,最早见于唐代诗人温庭筠的《商山早行》。唐宣宗大中十三年(859),温庭筠因不愿依附宰相令孤绹,而遭其陷害,被贬为湖北随县尉。行经商州时,清晨起床后旅店内外已响起了车马的铃铎声,旅客们套马驾车,“在家千日好,出门一时难”,往往安土重迁,怯于远行。看到鸡声、茅店、明月、人迹、板桥、白霜、落山的槲叶。叶片很大,冬天干枯,留在枝上,直到第二年早春树枝将发嫩芽的时候才纷纷脱落,枳树的白花已在开放,因为天还没有大亮,驿墙旁边的白色枳花就很显眼。
      旅途早行的景色,使诗人想起了昨夜在梦中出现的故乡景色。春天来了,故乡杜陵,回塘水暖,凫雁自得其乐。而自己,却离家日远,在茅店里歇脚,在山路上奔波,人生仕途失意,感慨万千,写下了千古名诗《商山早行》:晨起动征铎,客行悲故乡。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。槲叶落山路,枳花明驿墙。只因杜陵梦,凫雁落回塘。
     《商山早行》和板桥留在了中国诗歌的长河中,板桥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      清代商州诗人王时叙也曾写《板桥》:茅店依然古道旁,板桥今日尚名乡;鸡声人迹温郎路,明月当天满地霜。
      诗人从板桥联想到了温庭筠的《商山早行》,追往板桥旧事,有对温郎旧路情节的拟写和凭吊,也有对板桥因此而驰名的自豪,字里行间中似乎还有对近千年间山河依旧的无奈和喟叹!白沟,名不见经传,只因协会有了张德志老师,从《白沟的传说》中略知一二。
 

 
      我们一行七人沿G242商州至洛南方向行驶。商洛路,历史上城北草庙沟至黄沙岭中间的道路,是商州城与北乡板桥、大荆、腰市各镇以及去洛南县,或与都城北京相联系的一条主要道路。因而旧志称它为八都通衢,才有“行旅摩肩,星轺接轸”之景象。其路之间石径蜿蜒,有数个巨石当道屹立,使道路更显窄狭,轿子都不好通行。北宋诗人王禹偁贬逐商州团练副使时,走的就是这条路,道路险巇难行。到了清代乾隆年间,商州知州罗文思曾将王禹偁“肩舆碍巨石”的诗句之中“肩舆碍石”四字镌刻于黄沙岭高处,不知是为了纪念王禹偁经过此处一事,还是为了提醒行旅们的注意?据说这四个字一直保留到上世纪五、六十年代。2020年1月10日,黄沙岭隧道贯通,天埑变通途。3000米的隧道只需几分钟时间,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经过,充满好奇与喜悦。
      车子到了桃岔铺一个商店前,农人正忙着买化肥,准备春耕生产。这个春天注定不平凡,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,给中国经济社会发展带来严重影响。虽说刚刚解除了十四天的封闭,但生活还得继续,人们就迫不可待地走动起来了,只是戴着口罩。
      人常说:“生人怕水,熟人怕鬼”。我们从乡民口中得知去白沟的道路,过个小桥向东绕盘山通村沙石路即可,不知路况,我们决定步行攀登,并和张德志老师电话联系。半山腰中,工人们正在用大型机械将通村路加宽取直,据说这是张老师给新任伊始的郭书记冒昧写信后,获得了政府五万元拔款,解了燃眉之急。到了白沟岭原白沟小学时,张德志老师也步行三、四里来迎接我们。沿插斜小路,踏着槲叶和松针,一路到了张老师家场院。
      在张德志老师家场院中,摆开龙门阵,我们得知张老师是商州忠勇王张元喜的十九世后裔。曾于1966年6月9日写了商洛第一张大字报,就读于宁夏大学中文系和宁夏教育学院物理系,二十世纪七、八十年代在银川中学任教,九十年代调回故乡,在商洛市技工学校任中文高级讲师。其实,我曾在东林大厦慕名拜访过张老师,当时他正在创作《白沟大樾树和世纪老人》,我们曾对“樾”字展开过讨论,也谈到过“文革”中的一些往事。他曾深有感触地说:“文革”已过去了半个世纪,当年我们那些同学少年历尽艰辛、吃尽苦头的“老三届”,如今已经白了少年头,那是我们中华民族一段苦难的历史,我们要教育好下一代:国家的命运就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命运,国安则民乐,国乱则民殃,要珍惜今天“太平盛世”的幸福生活。临走并赠送了我一本《白沟的传说》以资纪念。
      农家饭、农家情、农家乐,豆子糊汤花卷馍,洋芋片片黄豆芽。吃罢饭,张老师手提一把镰刀,我们一起向南走,首先参观一个叫“刘秀洞”的地方。“刘秀洞”又叫鹁鸽洞,座落在白沟口东面的一个半山腰,一路杂树丛生,披荆斩棘才到洞口。洞口呈三角形,高宽各十米,深约二十米,洞底全是灰绿色的封土,洞项有很多平口的小石窑,山洞下面还有早期人工修建的土墙痕迹,过去曾有成百上千只野鸽子在这里栖息,“鹁鸽洞”因此而得名。传说中的石猪骗石牛、刘秀智斗王莽、牛魔王盗金豆的传说,经张德志老师演绎,我们听得如痴如醉,照相机咔嚓和闪光,让现实与传说融为了一体。
 
 
      参观完鹁鸽洞,我们向北去观赏一棵大樾树,大樾树学名黄连树,位于村中央,四周是漫坡地,土地肥沃,一条大路通往村外,这株大树胸圈3.15米,高20多米,树枝上有七、八个喜鹊窝。树桩上有很多石头,成为树包石,惹得大家纷纷留影。大树是村庄的寄托和标志,1958年“大跃进”吃食堂饭时,村上砍伐队将一部分树枝砍掉,正准备将树连根砍伐时,生产队长郝苗娃以命护树,曾传为佳话。郝老太太现年已经98岁,耳不聋,眼不花,身体硬朗,能上山拾柴,能下地种田。老人性格开朗,心地善良,现已四世同堂。我们很想拜访这位世纪老人,只是不巧,老人当天已经到10里外走亲戚去了。由于疫情还没有彻底过去,村子中的人还不少,正忙着春耕春种,绿色的田野上还很生机,乡党们没有被疫情压垮,仍笑逐颜开。老天不负庄稼人,今年一定有一个好收成。无意间,我突然想起了辛弃疾的“笑语采桑陌上来,父老争言雨水匀”的著名诗句。
 
 
      从北边向西行走,我们穿过了一段槲树林,张老师一直将我们送到了白沟岭。过去,张德志因白沟而自豪。如今,白沟因张德志而骄傲,告别张老师的身影,“轻轻的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的来;我轻轻的招手,作别西天的云彩。悄悄的我走了,正如我悄悄的来;我挥一挥衣袖,不带走一片云彩”。现代诗人徐志摩的《再别康桥》是对我此时心情最好的注脚。
      参加本次活动的有@古道山客、@黄就是皇、@王大师、@郭建辉、@商州裔、@田野小草、@木子等7人,@兴谭作为东道主也尽了地主之谊。
 
(责任编辑: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