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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中的土地岭

        岭,叫土地岭。是我童年的乐园,小时候在那根山上放牛、打草、捡地软、捉蝈蝈、摘羊奶奶。
        土地岭,是熊耳山系东脉的延伸,由第三系红色岩层和侏罗——白垩系地层组成,是商丹盆地的最西南边缘。长约15里,宽不过2千米,相对高度不超过180米,一般坡度在25度以下,圆圆的、缓缓的,绝对说不上高大雄伟,是一根岭,而不是一座或一架,但一直是我梦回萦绕的地方。
        土地岭,不是名山,但清代《商州直隶州乡土志》却有记载:“土地岭,在州西南二十里,五峪川内,岭北临五峪渚水,南近上秦川约十里,又西南十里有北洋峪。”
        土地岭最东端位于银明村庙口与南秦河相交处,因土地岭南麓经南秦河冲流而形成一个房大的石洞,洞内阴森潮湿,令人恐怖,洞外形成一个大漩涡,久而久之,就聚成一个深潭。流传着一个侠义的传说:古时商州,有人货郎担,路过南秦河畔,见路边一受伤小蛇乞求救命。商人见状怜悯之情顿生,就将一颗鸡蛋剥壳给小蛇喂了下去,小蛇终于得救。几十年后,商人有过此地,耳闻恶蟒成精,路断人稀,决心斩了它,为民除害,商人因斩蛇精疲力尽而亡,人们为了纪念这位侠义的商人,在五峪河北边的山嘴上修了庙,起名“降龙庙”,那洞就叫“老龙洞”。
        由东向西4里处为商岭,位于任村对门,是西南支路的必经之路。“由州西马莲峪越岭至桐树沟,由桐树沟迤北行,通东西五峪川。”翻商岭可达麻池河、杨斜、红岩寺。五峪也是一个古战场,崇祯八年(1636)五月初五,也就是端阳节的凌晨,清五省总督洪承畴命总兵曹文诏和李自成的义军打了一仗。情况是“文诏冒雨至商州,贼去城30里,营火满山。”《纪事本末》说这里的旧地名叫五峪,五峪就是我的故乡,故乡人至今仍习惯称之。这时义军早已准备好了,“伏险以待文诏。”但曹文诏也非等闲之辈,没有直接冲向“营火满山”的义军大营,而是在深林中搜索,“夜半,败贼深林中。明日,追至金岭川。”商岭上民国二十三年(1934)修了碉堡。1950年拆毁,现遗迹尚存。今日,战火远离,到处是一派丘陵的农耕图,千亩核桃园长势喜人,是乡亲脱贫致富奔小康的绿色银行。
        8里处岭间有一个凹,是现通往全湾村的水泥路,旁边就是土地岭古庙了。“由鳖盖子西北进五峪口至西五峪川越土地岭至上秦川,十里许为房店子。”民国二十年(1931),民国政府实业部批准李明义开采熊耳山等地的煤炭,1957年修筑了21.36公里的商熊公路,起讫点为南秦桥至熊耳山,据说还是苏联老大哥设计的,承担着水泥厂、铁厂、煤矿的运输任务。该路山陡弯急,蜿蜒崎岖,肇事不断,人大代表、政协委员、社会贤达屡屡提案。人民政府为民所想,为民所急,将越岭公路改沿西院翻河西垭经上竹园到房店与原路相接,后又铺了柏油,现改为通乡水泥三级公路。土地岭是自然树立的界碑,隔着山川,挡着河水,岭北是杨峪河,岭南是金陵寺。2015年盛夏,河西垭修了一座大理石牌楼,牌楼的横额分别写着“金陵寺人民欢迎您”和“杨峪河人民欢迎您”,金陵寺镇的楹联为原商洛市人大副主任李邦印先生撰写:“一方热土开发正酣,千年古镇腾飞在即。”杨峪河镇的楹联为原杨峪河镇党委书记王鸿炜先生撰写:“省级重镇涌春潮,南秦新城添锦绣。”名镇以开放的胸襟欢迎四海宾朋共创辉煌。
       旧时土地岭上有穆叶庙,据说穆、叶二匪盘踞山岭,杀人越货。后,民众愤怒,将二贼杀死,在神龛内发现一升人指甲,群众将穆叶庙转音为“莫爷庙”。庙虽小,但一幅对联写得颇佳“水润木生默佑山村成福地,春华秋实更祈岁      稔庆丰年。”现在,在家乡形容有些人的马后炮或吹牛,就用“莫爷庙里放光”。现旧庙已荡然无存,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建有信号发射塔,已成为土地岭现代化的标志。
       再往西,在13里处有一叫“袁岭”的小丘。丘下相传是唐代袁天罡后裔曾居住过的地方,丘顶上长着一棵柏树,爷爷的爷爷小时候,柏树就是这个样子,至今仿佛也没有长大,犹如一个巨伞,根深叶茂。1984年,一小白蛇缠绕在树枝上,有好事者喂之鸡蛋,一时一传十,十传百,说得神乎其神,方圆几十里群众参观、朝拜、看稀奇者络绎不绝,后惊动杨峪河派出所,由专人捉走,造神运动平息。
        土地岭,时有状若浑圆的馒头状小丘,岩石风化强烈,是红色砂砾岩上发育的土壤,适宜于红薯、花生生长,也有槐树种植。
        我家住杨峪河,而供职却在金陵寺,小日子在岭这边,长日子在岭那边。我是一个梭子,周日到岭南,赚钱养家糊口;周五回岭北,享受家的温暖。坐的公交车,走的水泥路,岭南是我的同事、朋友、学生;岭北是我的父老、兄弟、乡亲。我的生活就是这么幸福、平凡、简单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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