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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说起外号

话说起外号

       人的名字有奶名、官号、字等、现在还有微信名。但在生活、工作环境中,许多人都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一一外号。上小学时,解放后竹林关搭花姑子匠毕占成、宋治福他们一伙子编演了一出二人台搭花姑子戏《夫妻观灯》,先始女角都是男扮女妆演,后来有勇敢的女子索粉花、余世莲、刘梅叶、王雪琴、张中连等登台唱戏演女角儿。刘梅叶那时还是我们小学的女同学,《夫妻观灯》唱段落板都有“啋呀啋呀啋依儿呀啋依儿呀儿呀”相声唱词,班里比较淘气的王忠明同学就给刘梅叶同学取了个“啋呀啋”的外号。放学路上,大家都喊“啋呀啋”,气得刘梅叶同学滿脸通红。我小时候长得细麻了条的两根麻杆儿腿,同学们给我取外号叫“大个子”,放学路上,傅再成、闫明亮等同学见喊“大个子”我不生气,就还编了个顺囗溜“大个子,推磨子,推推推……”且一边说还一边表演推磨子动作,气得我拿石头疯跑着追打他们。上中学时,有个男同学面相白嫩,同学们就他取了“白奶奶儿”外号,另一个同学说话有天没日头,大家又给他取了个外号叫“骠子”。
        我在部队任支队参谋长时,司令部技朮股测量班有个甘肃兵说话结巴,开口说话“呲呲呲……”老半天,脸努通红,就是讲不出正文,战友们给他取了个外号“高压锅”。我听了警务股长江鹏释义后笑得气都喘不上来,这是我觉得最有水平的外号。我们是武警水电部队,当时我支队承担西藏羊卓雍湖水电站干巴拉山引水随洞掘进工程,西藏高寒缺氧,工程任务特别坚巨。我的职责不光负责安全、质量、技朮、工程进度,还负责部队行政管理。由于职责所在,责任重大,思想压力也大,我深悟“慈不掌兵”,可能一天到晚总是凶巴巴的。爱开玩笑的那个挨毬乡党战友、后勤处长苏会林给我取了个“黑猫警长”外号在部队传开,我到各支洞进洞检查工作,老远就能听到战士们叽咕“黑猫警长来了,快干活少说话”。这个外号我一直背到转业回到地方才扔掉。
        村里人外号多去了,几乎人人都有外号,什么楛欻、死肉、间半、圪塔、空瓢、鸭子、屁狐子、三尺六、骨头、一大匝、无事忙等等。有些不好听的知道的人少,一般形象化的外号人人都知道。和马娃儿哥闲谝,他把村里一些人的外号还编了个顺口溜:上院有个“肉滚子”,瓜院有个“卒娃子”,土门有个“小钢炮儿”,还有一个“半偏厦儿”,上场有个“十二能”,坪地有个“猴娃儿精”,下场有个“盼日美”,东头有个“麻杆儿腿”。
       年近八十岁的马娃儿哥,他说的这些都是老辈子的外号,说得是谁,啥意思,我都不知道。但村里我知道有些人的外号很精典,象马娃儿哥,饱读诗书,他读书能过目不忘,读过的古书给人讲故事,不光把书中人物姓名,故事情节讲得头头是道,就连书中的诗词都能背出来。本族张氏族谱文革中丢失,但他小时候见过,到现在家门排项就他一个人能背下来,且能写出来: 福林太增汉,进啟祥均兴,宏永传厚道,国治俊名登,继续立先绪,贻谋克昌升,盛朝学士显,美德重高程。
       若没有他超强记忆力,我张族后辈都不知道自己排项,可能就乱了辈分,所以人送他外号叫“空空撒”。有些外号叫着难听但实际是褒奖人的。本家有个老嫂子,自嫁进门就风火泼辣,精打细算,料事如神,在家庭非常贫困的精况下,送老二当兵转业回来安排了工作,给老三娶妻成家。教育子女有方,儿女们都出息,使一个贫困家庭成了村里名门望族,人给她送外号叫“猴娃儿精”。有一位老哥,管理区主任冯希魁晚上召开群众大会,读报纸“南斯拉夫铁托集团”讲国际时事,他倒在麦尖窝里睡着了打呼噜,冯主任喊醒他问道: “我刚才读报啥内容?”他迷里迷登回答说: “好象你说又在南山拉夫了”。大家哈哈哈大笑,冯主任生气骂他“混蛋”,五十年代“混蛋”这个词还是新名词,农村人感到很时尚,他从此就有了“混蛋”的外号。其实这位大哥一点都不混,他是砖瓦匠,杀猪、宰羊、吹唢呐样样都在行。当然村里也有趣笑人的外号,有个老党员爷在公社饲养场当场长,饲养场养猪养鸡,场里的会计和保管是两个长辨子漂亮姐儿,一次他生病,不美实躺在炕上哼哼唧唧的,漂亮姐儿做了一碗鸡蛋面端到他炕前,他哼唧着说: “哎哟!我不想吃,你两个拿去分去”在两个漂亮姐跟前嗲俩,呲啦得象烂杏,从此这个场长爷就有了“烂杏”的外号,有些年龄大辈分低的人直呼他“烂杏爷”他还应声。
       在生活和工作环境中,不说不笑不热闹,爱给人取外号且能释义外号惹人开怀大笑的人,其实都是性格爽朗的人。生活、工作在人群中,与人相识相知,不一定是自我表白。相互开开玩笑,呼声外号,更能显出思情的深远和广褒。人要和群,在群中有外号,常被人逗乐,内心就能增加一些沉靜、安静,就能摆脱许多烦恼,就会感到自在、快乐,日子才会因内心的沉静、安静、自在、快乐而有滋有味。
       本期执行编辑:董建刚

(责任编辑:商州民间文化研究协会)